【喜暖】成全

喜暖CP向注意避雷,原剧背景

  

  

“每一种彼此的成全,都不会被轻易定义。”


    

  1.

  “小百合?”

  暖羊羊靠在床边眼神飘忽的发着呆,直到那人有些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句才猛然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小百合这名字她也不清楚是怎么落到她头上来的,在她戴上那个镶嵌着一朵百合花的发箍以崭新的模样出现在友人们眼前时,懒羊羊咬着糖偏过头打量了她一番张口说道:“好漂亮,你是不是叫小百合?”

  “别这么没礼貌!”美羊羊瞪了他一眼这才回头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其实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刚要张口向友人们解释这一切不过是个乌龙的女孩子呼之欲出的话在收到不明的提示后被堵在原地,原本盘算好的解释理由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

  “好啊。”暖羊羊手足无措一时有些尴尬,猛然想起要自我介绍。

  叫什么呢?就叫小百合吧。

  然而在喜羊羊若有所思的眼神瞥向她时,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想要把一切无法抑制的情绪团吧团吧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为别的,只是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了点——不是那种不友好的锐利,而是那种仿佛能轻易看透一切的锐利。

  暖羊羊莫名的红了眼圈,她的手打着颤向男孩子伸过去,满腔的委屈和酸涩喷涌而出,又被她竭力压了下去。

  值得的,她一遍一遍在心底重复。

  但男孩子只是扬起嘴角同样向她伸出右手,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那句初次见面总要寒暄的话:“你好,我叫喜羊羊。”

  2.

  暖羊羊确实是个唱歌的好苗子,这点他们深信不疑。

  暖羊羊在兴趣使然往咩站上发布几个唱歌的音频后先后收到了来自各大企业的面谈邀请,女孩子犹豫再三后被伙伴们劝去试了试水,却又在面谈后接二连三的石沉大海。

  “搞什么啊?又放人鸽子?”沸羊羊气得牙痒痒就要去找人理论,被暖羊羊手忙脚乱的拦住。

  “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没回应?”美羊羊垂眸思索道,细长的胳膊绕过暖羊羊的脖子轻轻拍了两下她宽大的肩膀。

  “应该是吧,”暖羊羊平淡的笑了笑接下美羊羊的话,“等等,等等估计就来了。”

  “就算不来,也没什么的嘛。”

  来是不可能来的了。

  他们需要有实力的歌手,但他们更想要的是身材窈窕曲线分明脸蛋精致的偶像派歌手,这样的女孩子更有利于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打造成大放异彩的明星从而赚取足够的利益。

  资本家的眼光是苛刻的,暖羊羊向来不屑于花太多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外貌。所以在那以后,她也就没再参加过类似的招聘。

  何况,这边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病号。哪一次把人拉进医务室女孩子都气得够呛,偏偏一对上那双看了十几年的蓝眼睛一肚子火就瞬间不争气的消了个精光。

  第二场演唱会中,“小百合”不出意外再次成功俘获观众的心,台下的伙伴们也同样发出雀跃的欢呼,沸羊羊和懒羊羊勾肩搭背相互推搡向台上示意的样子足以想象他们的话题。

  喜羊羊蹙着眉思索了一会这才突然扭头发出询问:“班长呢?”

  “喜羊羊你忘了嘛?”懒羊羊一边躲过沸羊羊摁上来的大手一边说,“班长不是说她这些天有事出去了吗?”

  喜羊羊此时愣愣的对着台上的女孩子盯了一会儿,这才又“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男孩子那声啊尾音拖得有点长,两个人在旁边笑得挤成一团,美羊羊闻声回头瞥了眼放下手里拍摄的手机心满意足:“等班长回来了正好也给她看看。”

  “不过说起来,”懒羊羊声音有些慵懒的评论道,“小百合唱歌和班长很像诶,就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不会真一个师傅教的吧?”懒羊羊没头没脑的又冒出来一句,被沸羊羊哐当一下敲在脑门上:“睡糊涂了吧?咱班长请过师傅吗?咱班长那叫夯雀先飞!”

  “说的什么玩意儿啊?”喜羊羊刚抿进嘴的一口水喷了个精光,抬眼又打量了一下刚唱完开始谢幕的女孩子,这才伸手擒住两个闹腾到最后又要打起来的活宝并纠正道,“班长这叫天资聪颖。”

  

  3.

  “喜羊羊。”

  “班长?”喜羊羊刚接了电话就听出是暖羊羊的声音,嘴里嚼着口香糖把对于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的疑惑压下去便停了手里摆弄的钢架问道,“咋啦?”

  “没什么,”暖羊羊两手微微比划着组织语言,“就是,就是想问你对小百合的看法。”

  “挺好的啊,挺漂亮也挺可爱的。”喜羊羊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说着又开始掰扯那块紧贴在一起的钢架,男孩子力气不小,但终归也不算大,指尖捏得发白才算是给它扒拉开来。

  喜羊羊猛然回忆起很久之前整理村里这一堆废弃的钢架时也是这种场景。

  男孩子一边暗骂自己不中用的身体一边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臂用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势张嘴就要冲那钢架咬上去时一旁的暖羊羊习以为常的一笑便伸手接过喜羊羊那块铁疙瘩用力掰开,男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指尖不自觉的在裤缝上抓了两把这才回应道:“又麻烦你了班长。”

  暖羊羊几乎是本能的就张口回应道:“不麻烦。”

  不是什么虚假的客套话,暖羊羊下意识把这些事务视为自己的分内之事,伸出手帮男孩子把钢架拉开不过是融进骨子里的一种无需思虑的举动。

  更何况是他。

  男孩子上次留下的划痕还结结实实的像条蜈蚣似的趴在他细瘦的小臂上,结了痂的伤口周围是她前一天把男孩子摁上椅子涂的红药水。本来喜羊羊连连摆手,嘴里哼哼唧唧说些什么他皮厚这点伤还大费周章的处理未免太过矫情。

  暖羊羊自然是半个字也没依着他,闷不作声就弯腰从床下哗啦一声拉出医药箱,虽是一句话没说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却表明了态度。

  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英雄喜羊羊遇到这种情况向来认怂认得比翻书快,三两下坐上板凳两指把袖口直直撩上大臂,在袖子剐蹭到伤口龇牙咧嘴倒吸口凉气后就没再吱半句声。

  女孩子熟练的处理好伤口后把医药箱重新合好,眼珠却不自觉的挪到医药箱上开始发愣。

  喜羊羊本来已经准备好应对女孩子一通苦口婆心的安全教育,一扭身却留意到她直勾勾有些无神的目光。

  “怎么了?”男孩子青涩又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猛的把暖羊羊的注意力勾了回来。暖羊羊偏过头与少年询问的目光相撞,这才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喜羊羊,我其实更想当歌手。”

  在她的想象中,男孩子应该感到诧异,会急切的询问她明明学医学得很好为什么要改变想法。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她也并不指望能获得任何人的支持。

  她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也从不是一无是处的人。她力气大,有恒心,勤劳善良,还有完美的乐感,这些来自外界的评价她听到过不止一次。但有些东西她逃不过,骨子里的自卑和怯懦像剃不尽的杂芜,格格不入的体态时不时打开她尘封的记忆,把童年时那些本该被湮没在岁月里的不堪往事血淋淋的扒拉出来,迫使她去堵住那些在心底横冲直撞想要脱口而出的想法去满足别人的一切需求。

  但她也明白,友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把她小心翼翼的自尊打磨发亮,就像他们会去调侃懒羊羊胖了却从不会讲她半句一样。

  “想当就去当。”喜羊羊不容置疑的声音使她从记忆里抽身而出,“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会无条件支持你。”

  “不不不,”暖羊羊连忙摆摆手,“我就说说,说说而已。”

  四天之后,暖羊羊打量着喜羊羊胳膊上加重的伤势差点没背过气去,也不管喜羊羊怎么赔着笑暖姐暖姐的喊了半天就径直出去买特效药,顺便顶着男孩子憋屈的目光反手打了个电话给村长。

  但很快,暖羊羊就站在羊村门口对着一个被搭得严严实实的舞台红了眼睛。

  

  4.

  暖羊羊靠在窗边,脑门上的百合花发箍严严实实的被戴在头上,镜中的女孩子脸蛋小巧,纤细的身形和近乎完美的体态以一种极不真实的状态呈现在她的身上。

  那纯净洁白的花朵几天前以毫不单纯的口气要和她做笔交易时,暖羊羊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它说,你那带铃铛的朋友再这样下去可不知道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暖羊羊的眼皮抽搐了一下,警惕的眯起双眼。

  “这样吧,”那花补充道,“我们做笔交易。”

  5.

  不对劲。

  喜羊羊低头紧盯着自己的手。

  他分明看着那把菜刀从指尖划过,甚至连刺痛感都记忆犹新——可这手指未免也太平整了点。

  男孩子垂眸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便不再去管那根手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暖羊羊。

  “班长,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暖羊羊有些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大概还有段时间吧,你们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有我呢。”喜羊羊说着切屏给其他人连上线。

  考虑到暖羊羊工作忙,本来他们是打算隔一段时间聚到一起给暖羊羊打个视频,但暖羊羊硬是拒绝了这个打算表示那边网络不好还是打电话的好,于是他们的交流方式就成了轮流打电话再给其他人连线。

  女孩子的声音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你现在还会受伤吗?”

  男孩子闻言愣了一下笑出声来:“没有没有,我保护得可好了。”

  聊完挂了电话,男孩子才开始对着手机出神。刚刚被划拉过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在发送一种诡异而又怪诞的信号。

  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本不会被轻易联想到一起,常年沙场摸爬滚打的少年身上带点伤疤口子对他而言只是不足为道的家常便饭。可一旦这种家常便饭突然莫名成了奢侈品,无论是好事是歹事都很难不让人多想。

  女孩子背起行囊向他们告别时,夏风裹挟着天高云淡的讯息从她的周身流淌而过,留下少女临行时压得极低轻飘飘的话语,柔和宽阔的传到他们耳里。

  她说,感谢相遇。

  刺啦一声,喜羊羊抓起桌上的剪刀咬牙对着手指狠狠划下去,不出意料的发现手指在刺痛之后完好无损。

  男孩子趔趄一下,手里的剪刀无力地从指尖滑落。

  

  6.

  暖羊羊坚信时间会把一切悲欢离合变成一个古老的秘密。

  淡红色的礼服从腰间被提上双肩时,舞台的灯光透过化妆间的窗帘缝隙明晃晃的灼烧过她的眼睛。生活中支离破碎的那些温暖洋溢始终是埋藏在记忆中的艺术品,太耀眼了就难以去强行掩盖。

  她记起羊村里那棵大得出奇的树,坚实的臂膀能轻易的把他们护在身下,在夏日的树影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童年记忆。那时候他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即使有灰太狼的随时现身也不必忧心忡忡去谋划未来的命运,更不必去义无反顾去践行一切人间正义。

  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近乎无力回天的绝望看着他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的呢?她眼睁睁目睹男孩子身上的绷带越缠越多,每日被无穷无尽的期望消磨殆尽,却硬是笑得像个纯粹到极点的孩子。

  以及为了她那个简单的想当歌手的愿望。

  他冲得太快了。女孩子悲伤的想,她拦不住他。

  少年在他们的群体中占据了太多的主导权,无人能够阻止他那宁可自毁的英雄主义,无人能读懂他对友人们近乎疯癫的执念,也无人能担保他的一切行为对他自己造成的任何后果。

  拦不住的——

  那就尽可能成全他让他肆无忌惮的冲吧。女孩子偏头想着又不由自主满足起来——只要一切伤痛都不再由他承担,不就好了么?

  然而当她重新回到化妆间坐在桌前远远看见那四个向她奔跑而来的身影时,埋藏了许久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男孩子一个肘击撞开想要阻拦他的保镖极其强势的介入,随后不顾暖羊羊竭力的阻拦伸手把那盛开在脑侧的百合连着发箍一起扯下。

  门外的保镖顷刻间化作黑烟,少年身子一歪,周身瞬间被割裂溅开的血花像争相开放的花朵在朋友们的惊呼声中绽放落在少女的红裙上。

  

  7.

  “我真的只是脑抽划了自己一下……”

  刚拔了输液管的喜羊羊一伸长脖子想要理论就被美羊羊“啪”的一下打在脑门上悻悻的缩回脑袋。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一下子炸开一身血的样子吓得我们气都喘不上来?平时磕都怕你磕着你还来个划自己一下?喜羊羊你出息了啊……”小姑娘眉头一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男孩子自知理亏的咽了口唾沫缩进被子里。

  暖羊羊进屋时看了眼混乱的场面没有说话,拎着药箱像是生怕惊了这尊大佛悄无声息的顺着墙摸了进来。男孩子的视线却在这时候好巧不巧的移了过来,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沉寂,直到沸羊羊干咳一声伸手悄悄给了懒羊羊一拳。

  懒羊羊本能往旁边一蹦,接着心领神会就扯开嗓子说:“你们有啥要说的就一起说吧。”

  她大概是做了很大的错事。暖羊羊的手指在口袋里来来回回绞了几圈,直到她听见喜羊羊平静而柔和的声音。

  他说,班长,去当歌手吧。

  他不要他成为暖羊羊追梦路上的绊脚石,他要她自信的,骄傲的,真正生长成一朵夏日里为自己而生的百合。

  他要给她所能给予的一切成全。

  

  8.

  暖羊羊在生日那天收到了喜羊羊潜入扁嘴伦粉丝群淘来的原版唱片,唱片贴纸上是男孩子涂鸦的一个滑稽的笑脸。

  翻开唱片下压着的淡蓝色的信纸,一行行隽秀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

  “我喜欢暖羊羊的善良可靠,喜欢暖羊羊的勇敢坚强,喜欢暖羊羊歌声里每一幅绚烂的画卷。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我们的铜墙铁壁,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可以闪闪发光。”

  “这些喜欢,与一切来自外界的评价无关,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暖羊羊都独一无二——对大家而言,以及对我而言。”

  喜羊羊独自从悬崖边把村长配药用的草药拔上来时,留意到其中一块碎石间冒出的一颗嫩白色的百合——并不鲜艳夺目,长得像一株杂草的百合。

  男孩子伸到一半刚要把它一起摘下的手又缩了回去。

  就让它继续这样优雅恬静的开下去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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